陸晚霞的案進展的十分不順利，總有一種力量在阻擋著他們辦案，警察秦紹找上婉芝的時候，婉芝已經發燒了一天一夜。

她靠在門邊，臉色慘白地看著秦紹，笑瞇瞇地問：“秦隊怎麽知道我住哪裏？”

“有什麽事是警察不知道的嗎？”他聲音平和地反問道。

婉芝聽了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：“那倒是，那秦隊找我什麽事兒？”

秦紹很快就看出了婉芝似乎有些不對勁：“陸姐，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？”

“不舒服？”婉芝靠著門邊搖了搖頭，“沒有，一切都挺好的。”

可是她的全身上下冰涼，忽冷忽熱，只想把自己裹在被裏不出來，突如其來的一陣暈眩險些令她站不穩，她忙往屋內走，可惜沒有撐到沙發處，猛然之間暈倒在了地上。

秦紹嚇了一跳，連忙沖進去晃了晃她：“陸姐？陸姐？陸婉芝，能聽到我話嗎？”

然而婉芝就倒在地上，臉色蒼白，身體滾燙，難受地蹙著眉頭，他一摸她的腦袋，滾燙滾燙，怕不是發燒了嗎？不及多想，剛想抱起她趕往醫院，卻忽地被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止住了動作。

“秦隊？你怎麽在這裏？”霍曜霆一到門口，發現門開著，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，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發現婉芝睡倒在地上，而一個陌生男人就在她身邊。

秦紹立刻站了起來撇清關系：“我只是來找陸婉芝了解一下案而已，霍總不要誤會。”

霍曜霆的眼神冰冷的能殺死人：“我沒有誤會，秦隊怕是多慮了。”

話雖這麽，可秦紹明顯感覺到了霍曜霆眼裏的殺氣，這個女人對霍曜霆來果然與眾不同，她在霍曜霆心裏的地位必然超過韓佳佳。

霍曜霆摸了摸她的額頭，她明顯燒的很嚴重，到底是捂了多久？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。

他不及細想，立刻抱起婉芝，婉芝難受極了，半夢半醒中往他懷裏深深一靠，自動自發的蜷縮了起來，看來是凍壞了，身體一溫暖，臉上的痛苦立刻減了不少。

發燒39.8，將近四十度，醫生責備地看了一眼霍曜霆：“再來晚一點腦都要燒壞了。”

霍曜霆一聽，不禁有些怒火攻心，她到底想怎麽樣？是怎麽照顧自己的？這麽高的高燒一定很難受，她居然能熬著不來醫院直接暈倒在家？

等安頓好婉芝，他出門正要打電話給韓俊交待公事，忽地看到秦紹居然還在，秦紹見他總算有時間出來了，立刻迎了上去。

“她怎麽樣？”

霍曜霆淡漠地道：“秦隊，人都已經這樣了，恐怕不方便你來了解情況，你還是請回吧。”

“霍總好像很不喜歡我接近她？”

“最好是這樣，她跟陸家的關系本就不深，跟陸晚霞也已經四年未見，陸晚霞的案跟她不會有任何關系，秦隊還是把目光看向別處吧。”霍曜霆話裏濃濃的警告意味，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恰是極少有人有的，即使是身為刑警隊隊長的秦紹，在面對他的時候也不得不心謹慎。

“霍總，你怎麽敢這麽肯定，陸晚霞的案跟陸婉芝沒有任何關系？所有人都知道陸家姐妹關系不好，據傳聞，陸晚霞的母親林紓有可能是當年致陸婉芝母親死的肇事者，陸婉芝如果知道這些，恐怕還是有足夠的理由對陸晚霞痛下殺手的吧？”秦紹毫不退讓地著，面上那股雲淡風輕的笑仿佛是要從霍曜霆臉上看出些什麽。

可霍曜霆臉上無波無瀾，望著他的目光始終漆黑而深邃，那種從骨裏透露出來的不屑，令人感到驚恐也感到無奈。

“秦隊的想象力可真不錯，莫非秦隊這麽多年都是靠自己的想象力破案的？”他譏諷地著。

“霍總，我無心對陸姐做出什麽不利的事，今天的事情也純屬意外，我們在這裏口舌之爭沒有任何意義，晚些時候等陸姐身體恢覆我會再來，再見。”饒是如此，秦紹還是維持著自己的休養，心平氣和地向霍曜霆道別。

這話聽來，這個秦紹果斷已經準備從婉芝這邊為突破口了。

霍曜霆看著他的背影，心中一聲冷笑。

婉芝迷迷糊糊地睡醒過來的時候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，一下就清醒過來了，她一扭頭就對上了霍曜霆的視線，外面還下著雨，昏暗一片，室內的燈光刺眼，她怔怔地望著他。

“是你從我來醫院的？”

“那天從山下淋著雨下來之後就發燒了？”霍曜霆卻不回答她的問題，指控般地問道。

“也許吧。”可她卻只是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，氣得霍曜霆面色鐵青。

“陸婉芝，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學不會照顧好自己？過去四年你在國外到底是怎麽過的？還能完好的回來真是謝天謝地。”

她被他的語氣驚呆了，他從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過話，又是誰惹到這位爺了？

“霍總怕是選擇性失憶了吧？我這樣哪裏能算得上是完好的回來？”她下意識地懟了回去，霍曜霆臉色一變。

他收回了視線，淡漠道：“秦紹來找過你，你跟他很熟？”

“不熟，陸晚霞死的那天被他帶去警局問過話。”

“陸晚霞的案你不要再摻和，免得惹得自己一身腥。”

婉芝雖然還病著，看上去也很是虛弱，可起話來還是力道十足：“我身正不怕影斜，怎麽也不至於惹得自己一身腥。”

霍曜霆知道他再什麽也未必能改變她的想法，如今她在心理已經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對立面，處處跟他對著幹，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處境著想。

他起身走到她身邊，摸了摸她的額頭，燒已經差不多退了：“既然都有還嘴的勁兒了，想必人也舒服多了，你再睡一會兒，我出去處理些事情。”

“霍總請便。”

她真是一點也不挽留，就像是兩個普通朋友似的，那笑容陌生地令霍曜霆不悅起來。

“你一定要把我拒之千裏嗎？”

“不是霍總先放棄我了嗎？這一陣你跟韓佳佳炒模範夫妻炒的飛起，我怎麽好突然殺出來妨礙到你們？”

“你跟我鬧別扭就是因為這個？”他皺起眉頭，目光死死地鎖住她。

婉芝翻了個身，閉上眼睛，不想再和他話。

他看了她一會兒，突然嘆了口氣，輕聲道：“婉芝，你究竟要我拿你怎麽辦才好？”

婉芝身體輕輕一顫，心裏的那根弦仿佛一下斷了，熟悉的心痛緩緩升起，這種疼，四年前嘗過一次了，她怎麽還是沒有忘記呢？她假裝沒有聽見，事實上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，索性閉上眼睛裝睡。

直到他的腳步聲響起，門被輕輕合攏，眼淚才無聲地從眼角滑落。

再也回不到四年前了，他們之間隔著的又何止是這四年的距離。

……

平面設計工作室內，韓佳佳等了許久，終於等來了霍曜霆，一見到霍曜霆，她立刻喜笑顏開，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，嬌嗔道：“人家等了你好久，你怎麽這麽晚才來？”

“有工作耽誤了，什麽事？”

“這家平面設計工作室是西城最有潛力的工作室，我們把它買下來如何？”她眼裏有光，期待地望著霍曜霆。

霍曜霆的目光微動，環顧四周後，同樣地也看向了她，她眼裏赤裸裸的期待毫不掩飾，霎時，他笑了笑：“這種事情你自己也可以做主，何必特意問我？”

“我們是夫妻，我希望我做的事情能得到你的肯定嘛。”韓佳佳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，對他撒起嬌來。

霍曜霆點點頭，拍拍她的手：“你很喜歡平面設計？”

“我大學時期就學過一段時間的平面設計，當時就夢想成為一名設計師，但畢業後進入佳樂工作後這個夢想也漸漸地遺棄了，現在因為懷孕佳樂的業務都由母親掌控，我好不容易才有自己的時間，想重新拾起來，況且霍氏是做房地產的，到時候平面設計也是派的上用場的啊。”

她極力想服霍曜霆，可霍曜霆的表情始終淡淡。

“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，沒有必要非要聽我的。”

“你同意了？”她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。

“你特意把我找來，就是為了這事？”

韓佳佳看不出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，但還是心翼翼地點頭道：“是啊，想聽聽你的意見。”

“可你心裏明明早已做下決定了，何必還要多此一舉？”

韓佳佳的身體微滯，強行笑道：“曜霆，你怎麽還是這麽不解風情，些好話聽不好嗎？我還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實質性的改變。”

“佳佳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，想買什麽就買什麽，錢不夠跟韓俊一聲就是，我還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
可韓佳佳忽地抓住他的手不放，蹙著眉不放過他，他的眸光慢慢轉冷。

“你要去陪陸婉芝是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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